【羡澄】风叶鸣廊(八)

一个原著忘羡背景下的魏无羡和另一个世界羡澄前提下的魏婴互相穿越的故事

本章魏哥实力教学怎么说(宠)服一只傲娇宗主(*/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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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婴抢上前,一把抱住颓然倒下的江澄。只见江澄容色雪白,口唇紫绀,冷汗涔涔,一只手紧抓着心口,似是喘不过气来。他嘴角流出一道涓涓的血线,已染得领口一片猩红。魏婴如堕冰窖,忙一手抵着江澄的后心输送灵力,另一只抱着江澄的手暗自发抖。


温情也上前来,一手切脉,脸色却在见了江澄的模样时沉了下来。她赶忙让魏婴把江澄抱上榻躺下,自己同时跑回温宁的房里取了药箱。


温情解开江澄的衣裳,以一种魏婴从未见过的迅疾手法施了针,密密麻麻的教魏婴心疼得紧。温情一掌抵在膻中,强行将灵力打入江澄心脉,以求行气活血。她这两日为了温宁颇耗心力,此番又耗损灵力甚剧,一炷香的时间便额头见汗。温情察觉到掌下的心脉逐渐化去滞郁,重归平和,便撤掌收针,略缓了缓神就坐到一旁写药方。


魏婴见江澄脸上有了些许血色,一颗心悬了半日才稍稍放下。温情又吩咐他多拿几个枕头给江澄垫高着睡,随后把写好的药方给了他。魏婴自去吩咐心腹门生下去煎药。


他回来时,见到温情仍是神色凝重地给江澄诊脉,心里不免咯噔一下。温情看向他,郑重道:“我有话要问你一问:你们去了眉山之后,江宗主的病是如何看顾的?”


魏婴答道:“是虞家的医师诊治的。虞老太君心疼江澄,我们在眉山好好修养了一月,之后才与仙门百家一起北上参加射日之征的。”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道:“情姐姐,江澄的病症是加重了么?之前虞家医师说静心修养,好好吃药便可保无虞······”


温情叹道:“这话也没错,心疾重在将养,症状尚轻时成堆的天材地宝砸下去也不是没有痊愈的可能。只是以他的身份如何能静养?每日的药你又盯着他喝下去了吗?”


这话说得魏婴一愣。射日之征时他上战场,江澄在后方,每日也就鸣金收兵时两人才能见面。那时他总是带了一身伤和血污回来,全身的骨头都像是散了架,还是江澄过来给他换衣擦身裹伤。最初江澄急了还骂两句,到后来都是沉默着把他梛上榻,他还打趣说自家师弟越来越贤惠了。常常是两人拌不了几句嘴,魏婴便沉沉睡去,再不知人事。


现在想来,那时的他确乎没有太多精力去看顾江澄。军中时常缺粮少药的,江澄的药现配不了,纵是从虞家带了许多出来也总有吃完的一日。那时他们随军居无定所,便是想传讯给虞家讨要也难。


如今他们回到云梦已有月余,为着重建莲花坞的事两人俱是分身乏术,竟有十来日都没能见上面。他知道江澄的脾气,总是把许多东西看得比自己都重——看他眼底的乌青,也不知几日没合眼了。


魏婴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个师兄做得如此不称职。


温情又道:“罹患心疾之人切忌动怒,忌大悲大喜,心绪起伏下若是犯了病,症候便一次重似一次,直至药石罔效。且每次发作之时亦是十分凶险,我们修行之人尚可用灵力化去淤血,若是凡人救治不及,那便·····”


魏婴抬手,声音里带了哽咽:“温姑娘,别说了。是我不好。”


温情起身,向魏婴深深一福道:“魏公子与江氏救护之恩,我们姐弟感激不尽,无以为报。还望魏公子不要因此事与江宗主心生芥蒂,温宁伤好之后我们马上离去,不会让公子为难,亦不会向旁人透露只言片语。”


魏婴扶起温情道:“姐姐这是折煞我了,若无姐姐当日挺身回护,我二人焉有命在?江澄并不是寡恩薄情之人,今日是我说了混账话,害他寒了心。明日我先向他领罪,再与他细细分辩。姐姐信我,此事尚有转机。”


温情不禁红了眼,擦擦泪笑道:“多谢公子费心。”当下又把魏婴拉到江澄榻前,细细教他如何用灵力助江澄益气温阳、活血利水。这一番点穴认脉下来,夜已经深了,魏婴便把温情送回温宁房间。临别时,温情又嘱道:“若是江宗主醒了,你俩好好说,别再置气了。”


魏婴应了,又道:“非是我赖着姐姐,如今虞家医师远在天边,若能把姐姐留下来,方才是两全其美。”



魏婴回房,翻身上了床,把江澄搂在怀里才觉一颗心放回肚子里。他将手掌贴在江澄后心,按照温情教的法子驱动灵力游走在江澄的经脉之间。这些经脉曾经也汹涌着澎湃的灵力,如今只剩死水一潭;这双手也曾挽剑拉弓,如今却不堪一握。


他埋在江澄的脖颈处呜咽:我做的孽便该我来偿,为何要江澄生受这些?


那日江澄把紫电给他的时候,他便存了此生就算死也不离江澄和莲花坞的念头,自以为怀的是一腔热血酬知己的豪情和兄弟情深。


直到今日抱了江澄在怀,想他若有不测恨不得相随而去时,方才惊觉他对自己的师弟怀了一份别样的情愫。


他轻轻抚上江澄的眉眼,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每一样风情他都记得;他以手为梳,从头至发尾,一点点厘清他们之间那么多个日日夜夜。


他希望江澄好,愿他长命百岁,愿他平安顺遂,长乐无忧。


最后一个吻珍而重之地落在眉心。




江澄醒来时,发现自己被魏婴搂在怀里,一只手还抵在自己后心输送着灵力。他们竟这样睡了一夜。


江澄瞧见了魏婴眼底的乌青,晓得他这一夜睡得不安稳,心下一软,但一想起昨日的事,只觉郁悒愤懑之情难消,一掌想将魏婴推开。他浑身软绵绵地没有力气,这一下非但没有把魏婴推开,反倒把这冤家惹醒了。


魏婴见江澄醒了喜不自胜,下意识将他搂得更紧了,柔声道:“可觉得好些了?”


江澄心下骇然。腹诽道这魏婴莫不是被人夺了舍,嘴上凉凉道:“魏公子且放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魏婴连手指尖儿都没动的意思,理直气壮道:“抱了江宗主一夜,手被压麻了。”


这不着调的话教江澄脸上一热,却仍冷笑道:“既是麻了倒不如卸了,何如?江某人昨日说的话还不够清楚吗,云梦江氏与魏公子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牵累,公子何故还要纠缠,连累清名?”


魏婴知道他恼了,又怕他动怒,当下拿被子将人裹了个严实,翻身下床恭恭敬敬地跪下道:“不肖子弟魏婴昨日冲撞了宗主,妄疑宗主心志,其罪一;有负往日誓言和宗主信任,其罪二。魏婴羞惭,愧与宗主多年相交,性命相托,要打要罚,悉听尊便。只望宗主不要将魏婴逐出宗门,否则婴万死也难赎其罪。”


屋内半晌寂然。这时温情扣门端药而入,只作没看见眼前情形,低眉顺目道:“江宗主,请用药。”


魏婴方听得江澄道:“还不快起来。”他心道有了门路,忙起身从温情手中接过药碗,坐到江澄身旁。江澄看着他们二人,只不言语。


温情又道:“我知道江宗主心里不痛快,请先趁热喝了药,之后我会给江宗主一个满意的答复。”


江澄慢慢喝完了药,刚放下药碗就见温情跪下来,不卑不亢道:“江宗主听禀:昨日之事确非小女子挑唆魏公子的,若有半句虚言我下半辈子再不行医,此其一;云梦江氏予我们姐弟的再造之恩,我们二人永生永世必不相忘,日后图报,此其二;我亦知‘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的道理,温氏族人若能得江宗主救助是他们的造化,若不能温情心里亦不敢含怨。待温宁伤好,我们姐弟二人马上离去,绝不会连累云梦江氏,此其三。”


一席话说完温情手心见汗,一时也不敢去看江澄的脸色。半晌方听江澄轻声道:“让姑娘家跪着是什么道理?这是我们莲花坞的礼数?”


魏婴连忙上前扶起温情,两人交换了眼神,温情又道:“江宗主喝了药便好生歇息,温情不便打扰,先告退了。”说完掩上房门离去。




江澄看向魏婴,笑了笑:“这双簧唱完了,剩下的话也一并说了罢,我也听听魏副宗主的高见。”


魏婴给他正了正身子,又多垫了两个软枕,让他靠得舒服些。他轻轻摁着江澄手上内关穴,辅以灵力,江澄觉得胸臆那股滞涩寒凉之气渐渐散了几分,心里略松快些。魏婴一边揉捏一边道:“我哪有什么高见,你心里早有了主意,是我愚笨未及领悟。”


江澄来了兴致:“你且说来听听。”


魏婴正色道:“兰陵金氏虽为姻亲,实为虎狼,若纵容其壮大不出十年又是一个温氏。玄门百家中墙头草虽多,但无论趋炎附势者,或是明哲保身者,都深知这一点。所以金家目下虽得势,却未必尽收人心。”


“拿温家一事来说,当日你与蓝涣一手建立战俘营,又与众人约法三章,不可滥杀,射日之征时尚能如此,可见仙门之中并非全是要将温氏斩尽杀绝之人。人心向背固然可惧,然人既有报复之心,亦有恻隐之心,也不是不能因势利导,为我所用。何况你与蓝宗主将温氏族人交与金氏时,曾向天下人言明不可伤其性命。如今出了人命,亦是金家有错在先。”


他顿了顿,又道:“余下之言便有我的私心在了。阿澄,佛家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温氏所存之人多为老弱鳏寡,可不可恕你心里亦有决断。如今莲花坞刚刚重建,论财力比不得兰陵金氏,论声望比不过清河聂氏,论人脉比不过桃李满天下的姑苏蓝氏,而我云梦江氏若要在百家之中立足,所恃之物当与三家不同。”


“三家所倚重者,皆为宗族,云梦江氏不妨反其道而行之。如今门下多为外家子弟,我们不如打破陈规旧俗、凡有能者皆得重用,这样被三家拒之门外的青年才俊便可尽揽门下。若我们能捐弃前嫌在百家之先接纳温氏族人,云梦江氏‘仁义爱才’之名亦会遍及天下······”


魏婴慷慨陈词,说到此处也不免觉得言过,住了嘴觑江澄脸色。不料江澄听得认真,微笑道:“怎么不说了?如今看来倒是我小瞧你了。”


江澄敛了嬉笑之色,郑重道:“昨日也是我急躁了,有句话没来得及跟你说。射日之征后我曾在温家监禁地附近安插了眼线,前几日被金光善送了回来,敲打之意,昭然若揭。”


魏婴勃然变色道:“这老狐狸······”


“所以你在救温宁时可有留下什么把柄?”


“绝无。我换装易容后才敢进去,又是趁着夜色把温宁混在运尸车里带出来的,一路上没遇到几个金家修士。”


“那便是我们捏住了他的把柄。”江澄冷笑道,“金光善此人见我云梦势弱,便真把我当作板上鱼肉,任人宰割了。”


江澄看着魏婴,又道:“你的话提醒了我,金家早存了吞并江氏之心,单我一家确实难以招架。射日之征时我与蓝涣私交甚笃,他确是个可以结交的君子,先前便存了结盟之心,此番正好拿温家做个由头,探探虚实。若说动了他,此事便成了一半。”


魏婴知道他这是答应了,喜得一把抱住他道:“我就知道你不是个见死不救的人。”


江澄推不开他,无奈道:“我不过一试,若蓝宗主不应,我也是回天乏术。”说完便让魏婴松开手,起身欲下床。


魏婴忙拦住他:“你下地做什么?温姑娘说了你要好好修养的!”昨日的凶险和心中的后怕在舌尖上滚了两道,还是没能说出来。


江澄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还不是为了你口里那桩大功德!我去写给蓝家的拜帖,早一日便可少枉死一人,加之金光善已经起了疑,再拖延不得,不如先发制人。”


话音刚落又被魏婴死死抱在怀里。魏婴哑着嗓子道:“阿澄,谢谢你。”


江澄只觉脖颈处有温热的液体滑过,不禁一愣:魏婴这小子······哭了?


他自八岁以后就没见过魏婴哭,一下子竟不知如何回话,只听魏婴道:“我知道你心里看重的东西多,可也要保重自己。”


江澄少见魏婴说这样的正经话,笨拙地拍拍他的后背哄道:“好,知道了。”


“以后我们有事都说出来,吵也好,打我也好,跪祠堂也好,再不许说赶我走了。”


明明为了对方可以豁出命去的两个人,到头来互相猜疑、形同陌路,可不是这世上顶悲哀的一件事么?


江澄轻抚着他的背,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好,再不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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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碎念:

1.魏哥哄对象秘诀:装孙子为万事之首,之后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2.其实我站原著魏婴保温立场的,毕竟要论个首从犯,但他的处理方式真是emmmm   

为了追求实体正义(实际也没做到)而放弃程序正义,我是无法苟同的。

3.你们没看错,平行世界到这个时候还是只有魏哥开窍了,澄澄大概还处于弯而不自知的状态(捂脸)



想想我打了这么久的羡澄tag也是挂羊头卖狗肉,有些羞愧,还是发点福利吧


以下为魏哥表白当晚发回的前线报道:


魏婴一手捂住江澄的眼睛,又一口咬住他的脖颈,含着气声在他耳边道:“我待你十分的忠心,十分的兄弟情深,可之外的百分、千分、万分,却全是对你的非分之想。”

 

之后发生了啥我也不知道┓( ´∀` )┏

果然我心里的魏婴还是有点切开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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